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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夏季,阴晴不定。台风天刚过去,一连下了两天的雨,终于再次得到了停歇,蓝白的天空,一早挂了个大太阳。
不过恰逢周末,黎槿漫无目的蹉跎岁月地刷手机到凌晨,小小熬了个夜,闹钟也没调,打算睡到自然醒。
“叮咚——”
半梦半醒间,恍惚门铃被按响了。
这套毕业后父母送的房子,三室两厅百来平,黎槿挑选的属于他的小窝。
没有告诉过谁自己的住处,爸妈也很少来。如果是维修检测之类,物业会提前询问他方便的时间。
清脆门铃响了三遍,期间停几十秒,再次响起。
黎槿用被子捂住耳朵,翻了个身,觉得可能是哪个笨蛋找错了楼层、按错了门铃。等发现了,自然会离开。
之前试过两回,每回皆是黎槿见了陌生人不知所措愣在门内,对方道歉之余重复抬头低头核对门牌号也很是尴尬。
后来再遇到门铃响,不知道会是谁的,全当作没听见。
果然不出所料,外头很快安静下来。
可紧接着又一阵铃声,来自黎槿的手机,这次他不得不睁开眼,探出脑袋伸手去够。
刺眼的屏幕亮度,朦胧间看到什么,像股巨浪唰地掠过脑子。
“!?”黎槿猛一下瞪大眼睛,手指紧紧握住手机,坐起身。
一个语音通话邀请提醒,白色的头像显示在界面中心,而对方,是把他账号关了很久很久小黑屋的江拾云。
他被拉出了黑名单?
江拾云找他有事?
揉揉眼皮,确定不是幻觉之后,担心江拾云出了什么事情,黎槿不敢再犹豫,立刻点击了接通键。
尚没来得及打招呼、提问题,对方冷淡简洁地吐出两个字:“开门。”
黎槿疑惑了几秒,后知后觉转动脑袋,视线投向墙边,那边对着大门的方向。
“”缓缓地,倒吸一口气。
没空思考了,黎槿听到江拾云问“你不在家”的一瞬间,说了个“等等”,火速换掉睡衣、洗漱、扒拉凌乱的头发,再冲到客厅玄关,急刹站定,理顺衣服皱褶,深呼吸,拉开大门。
背着包拉着行李箱的江拾云,随着门缝的一点点变大,完整出现在眼前。
黎槿惊讶张了张嘴,虽然在洗漱时做了不少的心理建设准备,但真看到实打实的江拾云,一时间他又心跳飞快,舌头发胀不会动弹了。
应该要说些什么好呢?大脑宕机停转,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有鞋吗?”江拾云看他一眼。
比起黎槿肉眼可见的欢喜,江拾云沉着嘴角,心情不太妙。
恰好柜子里有备着新拖鞋,黎槿翻出来,拆了包装递给江拾云。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他跟着俯身,歪着脑袋看弯腰换鞋子的江拾云:“是不是学校宿舍有什么变动,不给你们住了?”
江拾云皱眉,似乎觉得黎槿很奇怪,“这不是你的要求吗?你反过来问我为什么不住学校?”
“我的要求?”黎槿一头雾水,却见江拾云拿出份协议塞给他:“结婚协议我已经签了。”
同性结婚很正常,只是江拾云没有想过黎槿竟然对他有这样的想法。而且敢做不敢认,用手段逼他同意,还要在他面前装出一副单纯无知的样子。想当初高中时黎槿又黑又瘦还穿着寒酸,他一度以为黎槿家境不好。现在看来,完全是藏得够深。
黎槿翻开,匆匆看了几行,短时间内不是很能理解密密麻麻的字组成的句子里具体说的什么意思。
江拾云把换下的鞋塞进鞋柜,拎起行李箱,关上了大门,一种住酒店问前台要房卡的语气:“我的房间在哪里?”
黎槿听到问话,一抬头,看见江拾云正打算往其中一个房间走去。
“等一下!”黎槿冲到江拾云身前挡住,“这间不行。”
江拾云比黎槿高了不少,轻轻松松地,视线成功越过了头顶。
屋里少了家具,略显空荡,浅淡颜料味道。窗户拉着窗帘,昏暗中两只木架,地上没收拾的画具、颜料盒,墙边整齐摆放了不少的画框。
门被反手关上了,江拾云没能将那副画上莫名熟悉的人物轮廓看完整。
“不好意思,里边太乱。”黎槿不知江拾云看没看到,此时此刻看他的眼神里是不是充满探究。
“知道了,”江拾云无所谓,往后退了几步,远离这个房间的门,给彼此腾出礼貌的距离。“这屋子有什么地方不能去、有什么东西不能碰的,你都提前告诉我。”
好奇仅仅在生出“黎槿会画画”这个念头时,有过的短暂两秒。他没兴趣过度了解黎槿,甚至认同他们间最好的相处方式是能互不干扰,即使在签下名字便是确认了黎槿是未来伴侣。
以前在高中同一所学校,后来两所大学临近,再到前不久预料之外的交集,偶尔的几次见面。江拾云对黎槿的印象,处于时好时坏的状态。
“我该把东西放哪里?”江拾云心烦气躁,扫过剩下的两个房间,再看向从一进门便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的黎槿。
两个房间里,有床的只有一间,剩下的放着衣服收纳箱等杂物。显然,黎家并没有提前给江拾云准备床铺,甚至连个临时歇脚的空房都没有腾出来。
“我记得令尊与家父提的是合作,而不是要家父卖儿子。既然提出要同居加深相处培养感情,怎么连个房间也没准备。
我们似乎不是很熟,这么快睡在同一张床上,不合适吧?”
江拾云不认为黎槿是想和他谈情说爱,倒怀疑是不是想整蛊他恶心他。比如高中的某天拿了个机关盒找他让帮忙解,他刚写完功课没什么事闲着无聊,随手的三两下破解了,怎想一拉开暗格,一团兜着水的小袋啪嗒掉在他课本上,墨汁瞬间抹黑了纸张。
远处偷看的两三人在哄堂大笑,而始作俑者与今天一样,露出了诧异和迷茫。
这种幼稚的事情不止一次,黎槿凭着一双难以叫人设防的眼睛,混淆视听的柔软声线,弄毁了他好几本书。
本以为过了大学心智成熟点了有所收敛,谁想竟然变本加厉,直接插手了他的人生。
他们之间没多少关联的才对,江拾云始终想不明白,到底哪里惹到了黎槿。
自认为已经非常保持距离了,怎么黎槿还总爱往他跟前凑,难道不知道那样干了坏事后可怜巴巴缩着脖子的模样,像个胆小又爱摸老虎尾巴的什么小东西吗?很容易让人想一脚踩死。
“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黎槿算是听明白,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他把江拾云的行李拿过来放到边上,表示东西可以先放在这里,然后他再给江拾云倒了茶,态度非常诚恳,“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马上给我爸打个电话和他说清楚。”
江拾云抱着手臂,靠在沙发上,“噢?行啊。”
黎槿抱着手机躲进房间,忙慌忙急地拨打了黎俊的号码。
“爸爸”黎槿抿抿唇,犹豫着。
倒是黎父,猜出了什么,很直接:“是小江去找你了吧?怎么好像不高兴?”
黎槿“嗯”了一声,“爸爸,您是不是和江家说了什么呀?拾云拿了份协议来,是您让签的?我没太明白上头表达的意思。”
“现在有点小钱的家庭,在结婚前签份协议很正常的,这也是为了你好,”黎父说:“我们家不图他们家的东西,但属于我们崽崽自己的要保护妥当。”
黎槿有些被吓到:“结婚?!”
黎父语重心长:“你让爸爸去帮江家,爸爸愿意帮忙,可崽崽,你要知道,生意不是过家家,得不到利益的付出,那就是损失。更何况,非亲非故,突然提供资金却没有由头,江家大概率会觉得有诈而不会轻易接受。”
讲道理的话黎槿向来最听得进去,他无法反驳黎父,毕竟是他提出请求在先,而且黎父久经生意场的魄力,一字一句均体现了强硬的态度。
虽然是黎父先找的江父,但两家的合作意向是达成一致的,比文字更有人情味的联姻,不过是长远发展的保障。
黎槿的父母他们对黎槿的要求不高,却也有着私心,不论是眼前可见的利益,还是黎家的未来。
以黎家的情况,找个赘婿不难,问题是黎槿的性子太容易被忽悠,若一不小心赘婿选的不好,那么不是黎槿抓不住钱便宜了白眼狼亲戚们,便是迟早被贪心的赘婿败光家业。可如果想找个门当户对、互相心仪且聪明优秀的,以黎槿的身体特殊情况,估计得要吃不少的苦头。
世事难两全,自己喜欢的和喜欢自己的,怎么说也至少得满足一个吧?江家的小子黎父见过了,聊了几句,看上去还不错,最重要的是自家儿子喜欢。商人的嗅觉灵敏,黎父决定先帮黎槿抓住。
消息已经放出去,黎家的钱也已经打过去。总而言之,为了不损两家颜面和两家的利益,有人想害婚约取消?绝对不行。
黎槿无言以对,灰头土脸挂断了电话,脑袋耷拉着回到客厅。
江拾云正站在窗户后往外看远处半空飞过的鸟,听到动静回过头,冲黎槿扯了一下嘴角,仿佛早料到是这结果:“决定好我要睡哪里了吗?”
黎槿攥紧手指,很是心虚,不敢抬头,“这两天先你睡主卧,我睡沙发吧。等收拾好了次卧,我会搬进去。”
同在一个屋檐下,比起黎槿手足无措不自在,江拾云要自然多了。不仅没觉得占了黎槿的主卧不好意思,还睡得很理所应当。
不过主卧里的书桌,放了电脑和好些有用没用的大小摆件,短时间内要想腾出空间,挺麻烦。而且江拾云想起黎槿拦在房间门前的样子,便不怎么想动黎槿的东西。
于是江拾云仔细清理干净了那张很少使用而空置的大餐桌,在左侧的一半,放上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以及几本厚厚的书册,在那儿戴着耳机查看文献。
还在黎槿躲进次卧收拾东西时,伸了个懒腰,走去电视柜边上,用玻璃缸边上的一根草逗黎槿养的名叫慢慢的小乌龟。
慢慢看起来很呆,伸脖子张嘴的速度却很快。可惜比不上江拾云一次次的迅速抽手。
被草杆敲了好几次脑门,咬又咬不着,再好脾气的慢慢也不乐意了,缩在龟壳里不肯出来。
江拾云觉得好笑,把草放回去,在抽屉的零食袋子里翻出两颗吃的,丢在慢慢面前当作安慰。
屋子的主人像客人,新入住的客人像主人。
非必要的情况,江拾云不会主动和黎槿说话。而黎槿是不敢主动和江拾云说话,只坐在沙发上装作看电视,然后偷偷摸摸地看。
几次的险些对视,都被黎槿扭头成功躲过,虽然在第四次,江拾云终于忍不住揉着眉头问黎槿是不是有事情要说。
这样尴尬的相处,或者说是只黎槿觉得紧张到脸红心跳不止的相处倒是没持续多久,江拾云第二天就一大早出了门。
尽管客厅的沙发不小,也有在努力控制,把自己用被子捆起来,可没一会儿闷得热了,就下意识地掀开蹬走,根本抵不住黎槿差到不行的睡相。一个晚上的辗转,好不容易睡着,还断断续续地三次滚落沙发摔在地上。
睡之前调了闹钟,早上的七点,为了照顾好住到他家的江拾云,黎槿是打算要给江拾云买早餐的,结果铃声响了两遍,均被人按熄,直到时针指向了十点方向黎槿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皮。
茶几和沙发间的空隙,被子垫在身下,黎槿四仰八叉地躺在那儿,硬邦邦的地板,感觉骨头都给磕坏了几根。
黎槿发了会儿呆,坐起身。
屋里他一个人,恢复了以前空荡荡的感觉。斜对面的餐桌,还放着那些书册,不真实得和梦一样。
黎槿推开房间的门,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笔,在里边呆了一下午,再出来时天都黑了,灯没开,静静悄悄地,江拾云也没有回来。
临近夜晚十一点,密码锁被解开,江拾云过了玄关走进客厅,看到裹着被子看电视的黎槿。
随口一问。“还没有睡?”
“嗯,正打算睡。”黎槿轻声应着,用遥控关掉了电视。
江拾云没再多说,径直回了卧室关上门。
两人早上起床的时间不一样,黎槿出门上班时江拾云还没起。于是黎槿把下班的时间从十点调整到了六点半,他想着如果江拾云早回来,他们还能一起吃个饭。
可惜江拾云晚上几乎都是十点之后,黎槿的早早下班毫无意义,甚至在收拾好了次卧不用再睡沙发的第三天,江拾云皱着眉,毫不留情戳穿了在客厅按到了低龄动画片的他:“不必等我。”
黎槿不断想起江拾云的表情和语气,从江拾云搬到家里开始,一点一点地回忆,仔细琢磨着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然后愈发肯定江拾云不喜欢他,意识到江拾云很可能是躲着他并不想看见他。
江家的危机尚未彻底解除,短时间内婚约的事无法改变,黎槿不想江拾云不高兴,又没别的办法,只好将下班的时间重新调整回了十点。如果两个人里一定要有一个人消失,那不如是他。他怕自己睡不着口渴会去客厅倒水喝,届时还是会遇到江拾云,索性直接拖到了十一点才下班。
新来的实习生小妹妹说很佩服他,现在的学生个个嚷嚷着追求周末双休加朝九晚六准时下班,很少见这么为不要命地资本家服务的员工了。
李思琳嘴上这么说他,自己也没走,因为宿舍有个奇葩,每天和男朋友聊到凌晨,她琢磨着在宿舍听他们卿卿我我,不如在公司吹着空调蹭网玩游戏。
黎槿看着李思琳,有种难兄难弟的感觉,愉快地给李思琳点了杯奶茶加餐。
有了奶茶加持,大大咧咧的李思琳正式把黎槿看作了“自己人”,游戏也不打了,一直给黎槿东扯西扯地倒苦水聊八卦。
黎槿不是健谈的性格,好在能忍,听到不爱听的会左耳进右耳出,听到感兴趣的则会应和点点头。主要是他大学是走读的,听着李思琳一个接一个说不完的趣闻,不禁有些感叹四年白读了,他和住校的李思琳过的是完全不一样的校园生活。
时间越来越晚,眼看要赶不上门禁,黎槿好心地给滔滔不绝的李思锦琳看时间,在李思琳惊恐居然这么晚了的时候,提议开车送李思琳回去。
“哇哇哇,他们说槿哥你超温柔大方,我还不信觉得平时不怎么和大家玩,也不爱说话,以为很高冷呢,结果你真的是人又帅又好耶~”李思琳两眼直冒星星,“有没有女朋友啊?我有个舍友,和你一样也是本地人噢,超级漂亮的,介绍给你啊。”
突然被牵红线,黎槿尴尬得讪讪一笑,“别了别了,快上车吧。”
李思琳对车子是不怎么懂,但豪华的内饰让她一路咋咋呼呼。
黎槿手机进电话时,开了半路,李思琳还在边摸来摸去,边摇晃着脑袋长叹:“啊~太棒了。”
刚接听的来电,对方没说话,三秒不到挂断。
等把李思琳安全送到校门口,黎槿才有空点开手机看是谁。
“江拾云?”黎槿诧异,赶紧拨打回去。
听筒空空闷闷的,那边有水声,江拾云似乎是在洗着澡,“你在哪里?”
黎槿抬头看了眼,告诉了学校的名字,“我送公司的一个实习生回去。”
水声停止,江拾云的声音变得近了:“黎槿,你怎么乱搞我不管你,但注意点别被人拍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出丑闻,对你家和我家都不好。”
什么乱搞?黎槿茫然,没能问清楚意思,手机传出“嘟”的一声,通话结束。
回到家里,黎槿站在江拾云门口,想问问那话什么意思,又怕打扰了江拾云休息,踌躇大半晌,不了了之。
之后黎槿和江拾云碰面的次数更少得可怜,仿佛门一关,分隔在两个世界。
江拾云在屋里写论文,客厅有开门声,他看了眼时间,没想到今天这么早,黎槿九点多就回家了?
不过很快他又觉得不对劲,跌跌撞撞的,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
“小偷吗?”江拾云果断抓起桌上一个称手的玻璃摆件。
然而那两个疑似小偷的人,一个是黎槿,另一个江拾云也见过,上次在餐厅,被黎槿叫做王哥,后来知道了,是黎槿家里的员工。
王哥见了江拾云像见了救星:“哟,小江老板您也在家。”
把人交给黎槿的对象,王哥是放心的,有事急着要走,人放在沙发上,提醒两句看着点就跑了。
江拾云凝着一身酒气的黎槿,而黎槿趴在沙发上就保持着那个落下的姿势,一动不动。
没有答应要照顾。江拾云转身,回了房间。
没多久,桌脚磨擦过地板,茶几被推动,紧接着是“扑通”的一声响。
江拾云敲击键盘的动作停顿。
短暂的安静,似乎有人摔疼了在难受地哼哼。
江拾云继续手上的动作,打出的几个句子,改了又改,达不到满意的效果。
江拾云很烦躁,站起身走出去,把地上的黎槿给拎起来。
想丢床上,嫌黎槿脏。想丢去厕所,嫌厕所脏。
“真是个麻烦精。”江拾云一手扶住黎槿,一手给黎槿解衣服。
黎槿得了依靠,过分乖巧地枕在江拾云肩膀。夏季天热穿得不多,很快被扒了个精光,内裤也不剩。
单薄的身体,却像没有骨头一样软。
浴室里有浴缸,江拾云可以把黎槿丢在那儿。不过他没有,他把黎槿带到淋浴下。
“喂,黎槿?”江拾云拍黎槿的肩膀,丝滑的手感会害得手掌扩大接触范围地往下滑。
好几次得不到回应,江拾云直接打开了淋浴,调整水温。
暖热的水流,覆盖皮肤,把白皙也烘得粉嫩。
原本打算随便冲两下得了,却莫名其妙开始挤沐浴液给黎槿洗澡。
泡沫黏在皮肤,大手擦过腰侧的皮肤,又像是想要捕捉到什么似地用了些力度,抓握了一下那块地儿的软肉。
没有脱衣服的江拾云,早湿透了,为了能把黎槿身上的泡沫弄干净,两只手反复地揉搓黎槿的身体。
黎槿咬住嘴唇哼哼两声,被弄痒弄疼了也不乱动,抬着下巴,浓长睫毛上挂着水珠,喝了酒醉醺醺地,脸颊上两团红晕。
江拾云一手揽住黎槿的腰,另一手沾湿了手给黎槿洗脸。
坚硬的下身在沾了水的裤子里,直挺挺竖立顶着黎槿腹部。说不清楚为什么会起反应,明明已经很克制地只揉了揉背部和腰肉,那些更为诱人的胸部和臀部一个没摸。
指尖滑过眼皮,感受到眼珠的转动。
逼仄的淋浴间里全是雾,没有很严重,江拾云看得清黎槿的脸,却又好像要凑得很近才能看得更清。
腰上手臂在收紧,距离越来越近。
黎槿突然皱起鼻尖,一个难受的表情,江拾云眼神一凛,立刻把人丢到马桶前。
果然,黎槿刚被放下,哇地就吐了出来。
“”江拾云握紧拳头,看着天花板,等黎槿吐完他正打算去给黎槿擦脸。
可他定住,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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